GREENING

你曾否在某一天發現你的獨立性？

某些科目不怎麼用功就有不錯的成績，

或是更抽象的，你絕不會做什麼，你有選擇性，不是為了特定必須的目的而去行動。

近來我漸漸感到這種感覺，我離開了女友，

知道她的存在不是因為她能跟我多聊聊J，我做了一些選擇，更有自信。

我感覺到某種蛻變，

但J不會再長大了，

對我而言，他的人生似乎再也不戲劇化了；

我感受到一種非有所突破不可的感覺，但J永遠無法突破他的大學六年級生涯。

近來我甚至開始到郵局寄信，有時『選擇性』的忽略某些以往絕不能忘的『徵兆』！

那是背叛嗎？

J的形象不再那麼富有感情了，

我沒辦法迅速的聯想（或是模擬）到他常會發出的『意見，

事實上，有一種更煩躁的心情想帶離我脫離J，而我越想堅持守住J，脫離的感覺就越強烈。

緊張、不適、不安，凌駕了這件事的本質：

哀傷。

早上起床時，思緒便大量的逼我想起J，直到我躲到廁所裡強烈的嘔吐；

而對於J的某些小遺忘，讓我內疚，讓我不安，

因為J象徵了我存在的理由，

我必須跟著他一起走下去－至少我的理智是這麼認為的！

我坐在即將離開的校園裡，

這是J最喜歡的位置，

前方有一面矮牆，透過那面矮牆，剛好可以看到車頂在馬路上來來往往，

但這個位置最棒的地方就在於：

你聽不到馬路的聲音。

J還在這裡讀書時，總喜歡在下課後，

坐在這個學生來往的地方，偽裝的帶著一把吉他，

彷彿在努力練習似的－實際上則是在享受人群、無聲的車輛，

享受這種靠近一切，但卻隔著一層偽裝、一層玻璃的感覺。

我耳中毫無預警的響起了某一首爵士，真是一首華麗的曲子，

鋼琴簡潔無瑕的乾淨聲音，悠揚低沈的人聲，是多麼的有深意，

哀傷用一種絲毫不矯情做作的方式出現在其中。

哀傷似乎總是源於絕美的回憶，

但曾幾何時，他卻成為某種繁瑣、只具形式的變奏，

J不會喜歡這種爵士的！

我開始好奇我怎麼會那麼執著於去希望自己和周遭不再快樂。

我赫然發現，當我企盼能為J付出多心意時，哀傷是我唯一的依靠；

但當我重新正視這個客觀存在的世界後，哀傷卻像個小小籠子，不斷的提醒我：

是你鎖上籠子的，你願意為了J付出更多的『犧牲』吧？

我知道那天夜裡的天使是誰了，那是J。

當他完全破壞我的生活圈，遠走高飛後，他成了起頭者，

但同時，他也是唯一獨立於遍佈的哀傷之外，

我唯一需要的熟悉卻不哀傷的解脫；

哀傷使我遺忘了懷念J的理由，但這段遺忘已經過去了。



我又更想J了。 (完)